,北大国发院院长、教育部长江学者、孙冶方经济学奖获得者、国务院特贴专家姚洋教授进行了愚蠢到的辩护。促使我核查了央行的货币发行数据,发现2015年7月以后,准货币的增速持续下滑,且成愈演愈烈的态势;而活期存款的增速则异常飙升,从2015年3月的2.19%升至2016年7月的29.09%。这一危险的信号促使我于同年11月写下了《危险的征兆》(
“准货币增速加速下行、而活期存款增速高速飙升,意味着有大量的存款在短期内被动用。
活期存款增速上一次高速飙升是在2009年1月到2010年1月之间,其背景是4万亿的巨额投资和准货币的增速的同步高升。”
而这一次的背景是富豪移民潮和房地产的巨幅波动。“富豪和高官无疑是近40年来政经体制的最大获益者。而今这个群体大规模动用其存款,要么用于移民,要么在天价上抛钱抢地购房。这说明了什么?”
“这个政经体制的最大受益者富豪、高官群体们,大量持有准货币而不将其抛弃,是因为他们还相信这个金融体系的稳定性。一旦这个信心动摇,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准货币转换为任何自以为能保值的对象。历史经验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典型的崩塌过程,许多王朝的货币系统都是这样垮掉的,离我们最近的案例就是政府的法币-金圆券系统。这一过程中,通货膨胀将如野马崩腾,社会底层大众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社会将陷入大动乱。
在今年3月18日到20日,3天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上,央行副行长、外管局局长潘功胜透露::“去年一年中国企业在海外收购了很多足球俱乐部。如果说,收购有利于提升中国的足球水平,我觉得是好事。但是,情况是这样的吗?有很多企业,在中国的负债率已经很高了,再借一大笔钱去海外收购。有一些则在直接投资的包装下,转移资产。”(《潘功胜批:部分企业借收购足球俱乐部转移资产》2017-03-20金融界)
潘还直接点了一批企业的名字,都是些响当当的大牌子,如:万达、苏宁、中信等16家。
资金大幅外流的同时,是外汇存底的明显下降。2014年6月外汇存底为3.99万亿,到2017年1月跌破3亿大关,跌幅超过1/4。
在同一个论坛上,中国中央、国务院副总理警告:不少资金流向了房地产,如果搞不好的话,就很可能会形成泡沫,我们将严加防范,将会一步一步的,稳妥的,来做调整。(《:引导资金流向实体经济严防房地产泡沫》2017年03月19日证券时报网)
然而,几乎同时,微信上流传着一篇《清华毕业生:房价并不贵,社会很公平》,宣称“房价还要涨20年。”“任志强对房价的预言都被证实了。”另一篇《新阶级通论:收割者与时间战场》则直言:“人民币信任度屡创新低,排列在房产、美元、食品之后。这年头连老太太都不敢存钱了,几乎全民押注人民币持续贬值,纷纷用资产来和央行对赌,去拼命购买无法印刷的土地。”“中产们恐慌了,选择用房地产捍卫阶级。”
事实证明,这个社会的上层精英集团对人民币的信心已经动摇,这动摇的信心已经化为疯狂的行动。
在上述场合中还指出:实体经济是经济发展的根基。我国的实体经济工业产品有220多种产量在世界上第一。但是我们的自有品牌在世界100个品牌当中,我们只有华为一个。所以,要对实体经济做改造,进行更新换代,进行创新发展。怎么改造呢?一句话,引导资金流向实体经济。(《:引导资金流向实体经济严防房地产泡沫》2017-03-19央视财经频道财经综合报道)
似乎问题的根源是金融业与房地产业。问题真的那么简单吗?金融业与房地产业真的可以为当今的经济困境负最终责任吗?
中国经济体制的改革方向被当局凝炼成一句话:“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说白了就是以利润极大化作为社会资源配置的首要机制,就是货币拥有者追逐以钱生钱,天然合理。
中国在这条道路上走了近40年,且有强大的行政权力为之保驾护航,利润极大化机制的效率空前。其结果逐利资金高速积累,而为其提供利润的消费资金却相对萎缩。正是这日积月累的变化导致了金融业从汇集社会资金为实业提供融资,转向了虚拟经济、泡沫经济、房地产。
数据告诉我们,1985年,最终消费支出为准货币的5.86倍,足以提供它所需的利润;此后,这个比值持续下降,到了2009年,这个比值已降到42.86%。换而言之,一元钱的准货币,对应的最终消费支出不到4毛2分9。对实体经济企业而言,销售利润率达到20%就是高利润了。2009年,全部国有及规模以上非国有工业公司的总利润/总产值只有6.30%。全社会平均,实体经济的销售利润率应不足10%。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一元钱准货币对应的利润源不足4分钱。这4分钱中还包括企业股东的利润,银行靠贷款债权能得到的,只能是其中的一部分。银行得到的部分还要给存款人付利息(2008年到2011年,一年期存款每元年利息最低2.25分,最高4.77分)。余下的部分才是银行的收入,用于支付经营成本和自我积累。这样的态势,使银行难于靠存贷利差经营下去,而这一态势还在持续恶化中。
这一趋势被银行系统称为“金融脱媒”,视为“大兵压境”;而时任证监会主席则视其为机遇,称要“顺应金融脱媒趋势,加速长期资金市场改革创新”(《:顺应金融脱媒趋势加速长期资金市场改革创新》新华网2008年01月12日)。
正是这两个因素,使银行越来越依赖非贷款业务和表外业务,整个金融业则在“改革、创新”的旗号下,将长期资金市场推向了疯狂。
我在《货币循环观察》(见:)中已经用统计数据详细证明:资本利润极大化导致了资金循环的三个失衡,它迫使宏观调控当局长期实施凯恩斯类的金融政策,这又导致货币的持续超量发行。于是实体经济能创造的有限的利润源,根本不可能为巨量的逐利资金提供起码的利润,这迫使金融从业人员另辟蹊径。逻辑上唯一可行的道路,就是紧盯已经存在的巨量的逐利资金,将其中的一部分变为财务报表上的利润。这是所谓的“金融创新”。
由于这种利润不来自社会可支付的购买力(即所谓“有效需求”),只能来自逐利资金本身,于是一方的盈利必然由另一方的亏损来支付。这种逐利资金拥有者间的对赌,随着逐利资金的膨胀而愈演愈烈,直到成为金融业的“正业”,而为实体经济服务的业务倒沦为“偏师”。可见,使金融业走到今天地步的,正是“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只要这个大方向不变,金融业就不可能回归“引导资金流向实体经济”的方向。
在这样的态势下,房地产业由于其金融属性,必然沦为虚拟经济的有机部件。当局正确地强调“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而在当前的分配格局下,绝大多数人口的货币收入连当房奴资格都没有,其住房需求根本不可能转化为有效需求。而占人口极少数的高收入群体,已拥有多套房,在满足居住需求之外,还出租房屋以牟利,成为房东。于是购房成为投资,看看中国的长期资金市场,投资焉能不“炒”?现在随着高收入集团对中国货币体系信心的动摇,房子又演化为他们保值的工具,于是房地产再度疯狂。然而房地产的疯狂必然导致金融体系的崩溃,当局必然不择手段地防范之。于是新一轮最严厉的调控措施出台,地产商和炒房者哀鸿遍野。
房地产疯狂地上窜下跳,其根源在于宏观调控当局与上层富有集团的博弈。上层富有集团持有天量的逐利资金,其所需的利润已经远超出实体经济所能供养的范围。这饥渴的逐利资金只好狼奔豕突,四处寻机。于是演出过“糖高宗”、“豆你玩”、“蒜你狠”、“姜你军”、“猪八戒”的风波。但这些赌场毕竟有限,无法容纳如此之多的逐利资金。房地产市场比它们大得多,于是多次上窜下跳,成了逐利资金最大的对赌场所。
对宏观调控当局而言,这天量的逐利资金冲到哪里就在哪里造成危机,成了地道的“笼中虎”,在缺乏利润这个“饲料”的条件下,如何造笼挖坑,将老虎圈起来,成为令人头疼的难题。于是宏观调控当局与上层富有集团陷入了相互博弈的局面。一方追逐金融系统不,另一方追求手里的逐利资金保值增值。而M2远大于实体经济能供养的体量,决定了二者必定是零和博弈,不是宏观调控当局在事实上废掉过剩的逐利资金,就是庞大的逐利资金冲垮金融体系。
高收入集团对中国货币体系信心的动摇,值得格外的重视,它显示了危机的深化。这危机深化一方面导致了社会上层与底层间矛盾日趋激烈,这已以为许多“件”和高企的“维稳费用”所证实;另一方面则是上层集团内部矛盾激化,形成了狗咬狗的局面。而社会上对此知之甚少。山东于欢案揭开了这类争斗上覆盖的帷幕之一角。
在资本媒体的鼓噪下,于欢案被定格在“伦理+司法”的框架中。于欢被渲染为仗义护母的英雄,警方、法院则成了千夫所指的败类。然而随着真相被一层层揭开,人们看到了导致这一案件的社会机制。
于欢的母亲苏银霞是山东源大工贸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源大工贸的营业范围是:减速机、汽车配件、轴承锻件、双轴强力搅拌螺旋送料防反风湿式喷浆机、JC3煤矿机械性防爆柴油机混凝土搅拌运输车加工、销售;钢材、板材、铁精粉购销。这是一家典型的钢贸和矿贸企业,还附带着配件和矿山机械。苏银霞的丈夫为冠县地税局负责人,利用职权之便,划拨部分土地,开办苏的“源大工贸”。苏的女儿也是一个企业的法人代表。这个家族以“源大工贸”的名义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上亿元。可见在当地,这个家庭属于官商一体的豪强。
苏银霞的对立面高利贷老板吴学占,靠在赌场放水起家,后以地产公司做外衣,依靠高息揽储、高息放贷逐步壮大。是冠县四家高利贷公司之一。据苏银霞丈夫于西明举报,吴学占非法集资、放高利贷和暴力讨债,以房地产公司伪装高息揽储,招揽社会闲杂人员进行放高利贷及讨债业务,参与东古城水泵厂拆迁,在冠县人民医院参与医疗纠纷处理,对处理不满人员进行威逼利诱、恐吓,在县城加油站无正规手续、参与交通局查车,东古城医院未中标对施工公司寻衅滋事,操纵冠县敬老院项目,冠县公安局、检察院、县医院、镇政府和其他部门多人在吴学占处高息存钱,充当保护伞,吴学占另一个身份是充当官员打手兼灭火队。可见吴学占属当地一家的黑社会集团。
苏银霞从事的钢贸、矿贸行业正属于当局竭力维护的“实业”。东方证券曾发报告说明,在2008年前,银行对钢贸商的信贷并不激进,大多数都用在支持正常的贸易活动。但是在2009年以后,银行拿着钱找贷款人的罕见现象在全国上演,钢铁贸易行业成了银行追逐的重要客户。2009年正是内阁为救市而抛出4万亿投资的时段。当时的媒体对这4万亿充满积极的期待。
这4万亿主要投向铁、公、基,带动了对钢铁行业的强大需求。然而这种行政救市手段只能暂时维持经济机器的运转,其代价则是政府债务激增。导致危机的三大失衡非但不能缓解,反而愈演愈烈。终于,这样的救市维持不下去了。
国内钢材市场价格从2011年-2015年持续大幅度下滑。2015年11月的多个方面数据显示,济南地区多个钢铁品种价格比2014年7月下跌近40%。2015年钢铁贸易行业处于状态。有新闻媒体报道,据不完全统计,自2011年起,钢铁贸易行业因债务问题有超过10人自杀、300多人入狱、700多人被通缉,导致的坏账规模近100亿美元。2012年至2015年。全国至少60%的钢贸商都被洗牌退出了钢铁行业。
资料显示,源大工贸自2015年前后因经营困难即四处举债,涉及商业银行、担保贷款、租赁和高利贷等渠道。有关规定法律文书显示,苏银霞曾向多家银行机构进行贷款。2014年从招商银行拿到1000万元,2016年1月22日,源大工贸向浦发银行聊城分行借款788万元,至2016年9月2日,需还本息合计808万元。
作为实业资本家,苏银霞在这种系统性危机面前,毫无自卫能力。但资本家的本能驱使其奋力挣扎,结果掉进了高利贷的陷阱。2014年7月和2015年11月苏银霞从吴学占处分别借来100万元和35万元,约定月利息10%----这是典型的高利贷。
而当地一家的黑老大吴学占,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落网的牺牲者。其实吴学占并非仅是满脸横肉的凶残之徒,他更是一个典型的资本家。他贷出的资金来自高息揽储,要能在储户面前保持信用,就必须维持本金的安全和高额的利息。而现实的经济环境并不能支撑这样的借贷循环。于是高利贷必然依赖暴力催债----这已经是尽人皆知的常识。在一个资本主义的经济体中,高利贷者是标准配置----不可或缺的元器件。资本积累越有效,单位资本对应的利润源就越快萎缩,资本的平均利润率就越快降低,就会驱赶慢慢的变多的资本家陷入困境,从而失去在商业银行的信誉,为苟延残喘,只能转向高利贷者。这就是高利贷业之所屡打不绝,主流经济学界不时为高利贷张目的经济大背景。由此,高利贷业的发达程度,是我们观察经济体危机程度的一个重要窗口。
这次吴学占与苏银霞的对决,不过是经济体危机冒出的一缕青烟。它告诉我们经济危机已经使上层集团的内部矛盾激化。于欢案这一缕青烟表征的,不过是上层集团内部矛盾激化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侧面。
“资本希望在掌握经济权力之后谋取政治上的权力,这是十分危险的。”(《监察部部长杨晓渡:资本希望谋取政治权力是十分危险的》中国青年报2017-03-20)
纵观中国历史,上层集团历来都是产官学一体化,但以官为主导的。(《另类史鉴---对中华传统文明的观察》第二章2.2节对此做了详细的分析,有兴趣者可以参看)在改革的舆论引导中,哈耶克的主张“财富控制权力”被当作真理与方向,大力宣扬。按照这一主张,政府和军队应为富豪看家护院,成为其团丁、乡勇。而中国的现实被视为政府控制富豪,是改革不彻底的主要特征和根源。
现政府在富豪们眼里是,虽然这个富豪集团是在的呵护下成长壮大起来的,其中许多人自己或其父辈就曾是的官员。源于其现实地位,哈耶克的主张成了他们合乎逻辑的目标。这就是他们鼓吹多党制、议会制、民主的根源。为实现这一目标,他们已锲而不舍地“日日拱卒”多年。
有意思的是:引爆于欢案的,是在资本媒体《南方周末上》发表的、名记者王瑞峰的报道《刺死辱母者》。这篇报道选择性地隐藏/夸大事实,熟练地使用煽情笔法,吸引了大批围观者。本来是上层集团内部的狗咬狗,被描绘为被害,司法却保护加害者。一时间整个司法系统都遭到了社会的蔑视甚至仇恨。
从表面看,这是于欢的辩护律师殷清利与王瑞峰勾结的结果:一方试图靠舆论挟持司法;一方渴望扬名立万。但我总怀疑问题不那么简单。此文能在《南方周末》上发表,肯定通过了其审编系统。通常这种涉及具体人员与单位的事件,报社都会核实后方发稿。事实是,发表这种带有明显偏向性的报道,《南方周末》干了不止一次,说它没责任,恐怕无人相信。《南方周末》的偏向性有个共同的方向----引发社会对体制的不满与愤怒。同是资本媒体的《凤凰评论》也配发了评论《辱母杀人案:不能以法律名义逼公民做窝囊废》,暗示中国是一个“一个救助不了弱者又不允许弱者自救的社会”,它“以法律名义逼公民做窝囊废”,其煽动性昭然若揭。
南方-凤凰集团就这样代表上层富有集团向社会“日日拱卒”,瓦解官方与百姓的联系。极端讽刺的是:南方-凤凰集团及其代表上层富有集团,正是官方这几十年政策培植起来的,官方真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从国内看,上层富有集团的崛起来路不正,得不到社会的认可。“赦免原罪”的舆论造了多年,公众对这个集团的观感却越发恶劣。以至于通钢事件中,工人打死资本家的走狗,全社会居然一片叫好。从此,这个集团深知,自己不可能被人民饶恕。只有彻底瓦解现行体制,摆脱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统,使中国陷入四分五裂、军阀混战的局面,他们的原罪才可能蒙混过关。
从世界看,所有靠利润极大化机制配置社会资源的国家,都陷入了同样的困境,在资本主义体制下,不可能靠内部的力量摆脱之。只有某个国家先倒下,其货币体系崩溃,才能为尚未倒下的国家赢得喘息之机。最希望中国倒下的,显然是美、日。这些年美、日对中国的所作所为已经证实了这一点。慢慢的变多的人们已经看清,它们一直试图通过其操控的学术界、传媒界、娱乐界、NGO搞乱中国社会。
事实上,官方在民间的信用已经低到危险的地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我们的先辈挥汗撒血建立起的社会共识已经荡然无存。这年头流行的是精致的利己主义、是笑贫不笑娼、是娱乐至死。传媒基本掌握在西化份子手中。在这个名义上的国家里,、马克思主义、思想已经被主流学界和传媒边缘化甚至妖魔化。王瑞峰的煽动性文章一发表,网络上立刻掀起一阵狂潮。
一些人欣赏普京,认同他以强硬手段对付里通外国的反对派。然而,普京事实上走的是资本主义道路。“赦免原罪”在中国喧嚣多年,至今不敢公开实施,而在俄罗斯已经是政策了。政策规定,俄罗斯境内凭自愿原则申报国外的财产、银行帐户、有价证券,以及外企机构或外企控股机构的股票。如违反法律法规情况出现在截止日期前,不会被追究责任。普京还把资本特赦的期限延长半年至2016年7月1日。
与“赦免原罪”并行的,是对两极分化的视而不见甚至包庇纵容。俄罗斯1.43亿人口中,110位富豪持有全国35%的财富。相比之下,93.7%成年人的全部家当不足1万美元。其贫富差距在全球范围内也属于首屈一指。
俄罗斯反对党领袖纳瓦里内公开了一份报告和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显示梅德韦杰夫在俄罗斯国内外至少有四处豪宅,两座葡萄酒庄,三处位置优越的地产和两艘很可能以总理夫人的名字命名的游艇。
俄罗斯媒体寻根溯源后发现,这些财产大多来源于俄罗斯多个著名寡头的“赠与”和“捐献”,其中莫斯科州的豪宅就是2015年度俄罗斯首富乌斯马诺夫的礼物。
包括乌斯马诺夫和米歇尔森在内的寡头“新贵”们向几个涉事的基金会分别捐款数百亿卢布,艾利谢耶夫所在的俄气银行则向这些基金提供了多笔低息贷款。更微妙的是,有数笔土地交易是在2008-2011年由梅德韦杰夫在任期间的总统办公厅突然低价卖给这些全无名气的小公司的,其中一笔交易的售价仅为市价的约3%。
如果顺着这些线索继续深究下去,还不难发现传媒新寡头乌斯马诺夫与俄罗斯安全部门(特别是谢钦)合作无间,而米歇尔森控股的Sibur公司另有一个年轻的小股东名叫沙马洛夫据2016年多家媒体求证,沙马洛夫的实际身份是普京二女婿。
3月26日,在俄罗斯反对党的带领下,从俄罗斯最东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哈巴罗夫斯克开始,随即是新西伯利亚、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基洛夫和萨马拉发生了抗议,几个小时后,莫斯科和圣彼得堡街头出现万人集结,红场和冬宫又一次挤满民众。
这次的核心力量几乎都在三十岁以下,更不可思议的是十五岁左右的初中生参与。事实上,资本主义道路和对腐败的容忍,是普京的软肋。普京乞灵于俄罗斯强烈的民族主义传统。他的承诺是:“给我二十年,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这打动了饱受苏联解体之苦的人们,以至于普京几乎成俄罗斯民族主义的象征。
然而民族主义解决不了资本主义制造的根本性矛盾,弥合不了愈演愈烈的两极分化。这自然成为敌对势力眼中的阿里斯基之踵。这次全俄大,就是一个严重的警告。无论这一关普京能否渡过,普京政权的致命伤已经暴露在世人面前。
中国十八大以后强力反腐,对比俄罗斯的经验,有先见之明,显然是完全必要的。它在竭力修补一条极可能被敌对势力利用的缝隙。然而,腐败的根源是以利润极大化机制配置社会资源。在这一机制下,赚钱是一切社会行为的原动力。官僚系统拥有巨大的权力,它已经用行动证实了其对金钱的渴求与不择手段。因此,只要继续走资本主义道路,继续以利润极大化机制配置社会资源,腐败就会前赴后继,春风吹又生。
对中国政府而言,更危险的是,在资本主义道路上生长起来的上层富豪们,已不再需要现政府这个保护壳了,这个壳慢慢的变成了它们的桎梏。冲出这个壳,就会羽化而登仙;冲不出这个壳,就会被闷死。这决定了他们的政治选择和行动方向。
由此,中国面对一场剧烈的对决。它既关系到上层富豪们能否延续其三、四十年来的辉煌,又关系到美、日能否摆脱衰亡的危机。这两股势力势必合流,全力搏命。如果它们胜了,国家将分裂,将再次沦入晚清后的惨烈局面。
百年前的1917年,是民国六年。这一年北洋政府陷于府院之争,段祺瑞出走;张勋的辫子军入京拥戴满清复辟。
在太平天国运动和捻军的打击下摇摇欲坠的清政府,最终亡于新生的资产阶级。而新生的资产阶级在不同西方国家的支持下,为其主子圈占、维护各自的势力范围,中国就此陷入任人宰割的分裂局面。
俄罗斯的罗曼诺夫王朝,以暴力瓦解原有的村社结构,扶持新生资产阶级快速赶超西方列强。为此不惜让广大农民沦为一无所有的无产者,成为资产阶级生产函数中的“要素”之一(可自由雇佣/解雇的劳动力)。当遇到农民的激烈反抗时,启用斯托雷平强力,将绞架布满俄罗斯,以至于俄罗斯人将绞索称为“斯托雷平的领带”。成效昭彰,社会一片安宁,资本主义的经济与学术蒸蒸日上。以至于这一段时期被称为“白银时代”----仅次于希腊神话中的“黄金时代”。
就在这繁花似锦、令人陶醉的盛世,在基本上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1917年2月,罗曼诺夫王朝轰然崩溃。事变的诱因微不足道:首都的几家商店因进货不足与交通不畅,造成面包脱销,导致不满的居民上街,立刻引发骚乱。派去的首都卫戍部队却发生了哗变,工人与士兵逮捕了政府大臣、将军。仅仅七天,沙皇就退位了。正如当时任彼得格勒第一届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委员的苏汉诺夫所说:
“没有一个政党直接参加了革命的准备工作,当时谁也没有把这一天当作革命的开始,这一天所发生的运动似乎与前几个月的运动没有区别,这种骚动在人们面前已然浮现过几十次了”。
事实证明,无法消除迅速资本主义化造成的社会矛盾,应力深深地潜伏在俄罗斯社会底层。一旦接近“屈服应力”,发生社会大动荡就是必然结果,所不确定者,仅具体的时间与形态而已。
在那个时代,无论中国还是俄罗斯,都没有人把底层百姓当回事。上层集团在台面上“你方唱罢我登场”,似乎是他们在主导历史的走向。然而俄罗斯的十月革命将原有的社会上层扫荡殆尽;在中国,则是一个穷棒子党最终夺得了政权。
当时中国的穷棒子党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与掌权的蒋介石集团对抗,无异于“叫花子与龙王比宝”(语)。叫花子怎么就把龙王赶到几个小岛上去了呢?
1946年马宾在东北农村工作,“与老百姓同吃、同住、同劳动。瓜菜代啊,什么都行”。结果建立起了坚强的基层政权,无论走到哪里,老百姓都自发地保护他的安全。东北局以他为模范人物,军旅作家刘白羽在《环行东北》一书中称他为“唯群众”的人。
解放后,他在鞍钢任总经理,却要求去苏联学习冶金专业。学成回国后,不能接受苏联式企业的厂长(经理)独裁管理制,转而推行政治挂帅、大搞合理化群众运动,发动工人参与企业治理。通过这种办法解决了很多问题。鞍钢的这套做法被总结提炼为《鞍钢宪法》,还戏谑地说:“苏联有个马钢宪法,中国有个马宾宪法”。
到北京后,他住在部长大院,却喜欢跟许多小阿姨接触,连管道检修工人也要想办法接近。他管这些人叫“基本群众”,强调基本群众是最要紧的,“员就是要联系基本群众,而不是去联系那些大款”。
这就是穷棒子党打败的秘密!时刻站在基本群众之中,与基本群众融为一体,为基本群众服务,就是穷棒子党的力量之所在。
进城后正如马宾指出的:“做官怎么会好呢?进城后一些领导人都住得很好,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的作风根本就没有了。住到这里来还能干什么呢?”从穷棒子党到执政党,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早就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提出了不做李自成的要求,为此多次搞运动,直至开展。
而今的执政党内,理解、认同的有多少?党员中为“”而入党的有多少?因“执政地位”而入党的又有多少?一旦丢了执政地位,有多少人会离党而去,谋求加入新的执政党?看看从高层中抓出的一串串贪官,答案还不清楚吗。
抛弃了基本群众,象罗曼诺夫王朝、斯托雷平内阁、北洋军阀、南京政府那样沉醉于上层舞台,就不再是穷棒子党了。当西服革履、温文尔雅地勾心斗角时,猛然听到俄罗斯抗议人群中提起十月革命一百周年,高呼要二次革命时,不知是否看到了天边那一片乌云?不知是否听到了当年高尔基在《海燕》中的呐喊: